Kitobni o'qish: «荣誉的召唤»
荣誉的呼唤
(《术士的指环》第四卷)
摩根莱斯
关于摩根莱斯
摩根·莱斯是系列畅销小说《吸血鬼日志》的作者,该系列的小说一共11本,在青少类小说畅销榜中名列第一;他还写过另一部在畅销书榜上排过第一的系列小说《生存三部曲》,该书目前由两本书构成,讲述了一个后启示录般的悬疑惊悚故事;此外,他还写过另一部英雄史诗般奇幻系列巨著《术士的指环》,这部系列小说由13本小说构成,也曾经排行畅销书榜榜首。
摩根的书现已分别通过音频和纸质出版发行,同时也已经被翻译成了德语、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日语、华语、瑞典语、荷兰语、土耳其语、乌拉圭语、捷克语和斯洛伐克语等多个版本(更多语言版本即将陆续推出),欢迎购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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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摩根莱斯的精彩书评
“《术士的指环》富含所有使其迅速大获成功的所有元素:计谋、反计谋、神秘性、英勇的骑士、充满着令人心碎的爱情做事、欺骗和背叛。这本书可以让你从中获得数小时的愉悦,也可以令所有年龄段的人都满意。推荐给所有的奇幻小说读者们永久收藏。”
来源于《书籍和影视评论》,Roberto Mattos
“莱斯写的很棒,从一开始就能让你陷入到他的故事当中无法自拔,他运用的不是简单的图景设定,而是极高品质的描写……总之写的很棒,读起来朗朗上口。”
--Black Lagoon Reviews (regarding Turned)
“对于年轻的读者们说是一个完美的故事。摩根•莱斯在故事的环环相扣引人入胜方面干的很棒……故事让人耳目一新而且独一无二。这一个系列是围绕着一个女孩儿展开的……一个特别的女孩!……很简单易读而且节奏极快……适合在父母的陪同阅读。”
--The Romance Reviews (regarding Turned)
“一开始就抓住了我的注意力而且让我不能释手……故事从一开始就展开了一个快节奏、内容丰富有趣且令人叹为观止的冒险故事。整本书里就无法让人找到一处无趣的地方。”
--Paranormal Romance Guild (regarding Turned)
“全书充满了情节、浪漫、冒险和悬疑。一旦翻开就`会让你爱不释手。”
--vampirebooksite.com (regarding Turned)
“情节很棒,而且特别是在晚上阅读的时候,它将是一本让你不愿意放下来的书。故事的结尾高潮迭起扣人心弦,让你恨不得马上就去买第二本,来看看后面会发生什么。”
--The Dallas Examiner (regarding Loved)
“一本可以媲美《暮光之城》和《吸血鬼日记》的书,也是一本可以让你爱不释手,一拿起来就难以放下的书。如果你喜欢冒险、爱情和吸血鬼,那么这本书就是为你量身打造的!”
--Vampirebooksite.com (regarding Turned)
“摩根•莱斯成功地证明了他是一个天才的故事讲述者……这会吸引众多的读者包括年轻的吸血鬼和奇幻故事的粉丝们。结局出人意料、扣人心弦,令人震撼。”
--The Romance Reviews (regarding Loved)
摩根·莱斯所著书籍目录
术士的指环
《寻觅英雄》(第一卷)
《国王们的游行》(第二卷)
《龙族的命运》(第三卷)
《荣誉的呼唤》(第四卷)
《荣光的誓言》(第五卷)
《英勇的担当》 (第六卷)
《剑的仪式》 (第七卷)
《授予武器》 (第八卷)
《漫天法术》 (第九卷)
《盾海》 (第十卷)
《钢铁一般的统治》(第十一卷)
《火之地》 (第十二卷)
《王后们的规矩》(第十三卷)
生存三部曲
《竞技场I: 奴隶斗场》 (第一卷)
《竞技场II》 (第二卷)
吸血鬼日志
《转化》 (第一卷)
《相爱》 (第二卷)
《背叛》(第三卷)
《命中注定》 (第四卷)
《欲望 》(第五卷)
《订婚》(第六卷)
《誓言 》(第七卷)
《发现 》(第八卷)
《复活 》(第九卷)
《渴望》 (第十卷)
《命运》 (第十一卷)
您还可以通过听音频的方式来阅读《术士的指环》系列丛书
Copyright©2013摩根•莱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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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书为小说,所包含的名称、角色、职业、组织、地名、大事件和小事件都缘于作者的想象或只用于本小说的创作。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插图版权所有人为Bilibin Maksym,依据Shutterstock.com上的许可证而在此使用。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
第十六章
第十七章
第十八章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四章
第二十五章
第二十六章
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八章
第二十九章
第三十章
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五章
第三十六章
第三十七章
第三十八章
第三十九章
“不要害怕伟大:
一些人生而伟大,
一些人成就伟大,
而另一些人有着不得不去伟大的推动力。”
──威廉姆莎士比亚
《第十二夜》
第一章
卢安达快步穿过战场,迂回着朝着麦克克劳德国王所处的那栋小屋走去,其间险险躲过了一匹飞驰而过战马的冲撞。她走在这座她曾经很熟悉的属于她子民的城市尘土飞扬的地面上,手里紧握着那把冰冷的长铁钉。在过去的几个月里她一直被迫亲眼目睹着他们被屠杀,而她已经受够了。她内心里的某样东西突然折断了,她不再在意她是否要和麦克劳德的整个军队为敌了,只要能阻止这一切继续下去她做什么都愿意。
卢安达知道她将要做的事情很疯狂,知道她将会拿着她的生命作赌注,知道麦克克劳德国王很可能会杀了她。但是当她向前跑去的时候,她把所有的这些想法都抛到九霄云外了。到了去做这件正确的事情的时候了,无论将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穿过拥挤的战场,在士兵们中间,她看到了远处的麦克克劳德国王正将那个尖叫着的可怜的姑娘抱进一幢废弃的小土坯房。他猛地关上了他们身后的房门,带起了一地的尘土。
“卢安达!”一声大吼声传来。
她扭头看到了布朗森,他离她大概有一百码的距离,正朝着她追来。但是他前进的道路不时被奔涌过去的无尽的战马和士兵组成洪流所截断,不得不在中间停下来好几次。
现在她还有机会,如果让他追上的话他一定会阻止她那样去做的。
卢安达加倍了自己的速度,紧握着那根长钉,试图不去想这样做是多么的疯狂以及她的机会是多么的渺茫。如果整支军队都无法打倒麦克克劳德国王,如果他自己的将军,他自己的儿子都只能在他面前瑟瑟发抖,那么她一个人去还会有什么机会呢?
更何况,卢安达以前还从来没有杀过人,更不要说还是像麦克克劳德这样一个身形高大的人了。到时她会不会连动不敢动呢?她真的能偷偷接近他吗?他真的像布朗森警告的那样时刻都保持着警惕吗?
这支军队对她同胞们的屠杀,在她国境内造成的破坏让卢安达感到她过于盲从了。回想一下,她很后悔自己那时答应嫁给一位麦克克劳德家族的人,尽管她还爱着布朗森。麦克克劳德家族的人,她已经见识到了,他们全都是一群野蛮人,已经无可救药了。有海兰德高地把他们两个王国分开对于麦克吉尔家族来说是一桩幸事,她现在才意识到这一点,也意识到他们一直都生活在他们这一边的指环王国内。她太天真也太愚蠢了,一直认为麦克克劳德家族的人并不像她从小被告知的那么坏。她认为她能改变他们,认为她有机会成为麦克克劳德王妃,然后在某一天成为王后,那样无论如何都值了,不管冒什么样的风险。
但是现在她知道她错了。她宁愿放弃所有——放弃她的头衔、她的财富、她的名声,放弃她所有的一切也不愿意碰到麦克克劳德家族的人,希望放弃这些以换取回到安全的环境当中,回到她自己的家里,回到她自己那边的指环王国。现在她非常生她父亲的气,因为是他包办了这场婚姻,她年幼无知,但是他应该知道的。政治对于他来说就这么重要吗,重要到要牺牲自己的女儿?对于他的死她同样很生气,因为他留下了她让她独自地面对这一切。
通过过去几个月痛苦的磨难卢安达终于学会依靠她自己了,现在是她把事情纠正过来的时候了。
当她达到那座深色橡木门紧闭的土坯房的时候她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她扭头向两边看了看,看看有没有麦克克劳德的士兵向她冲过来,但是令她宽慰的是,他们都沉浸在他们的大肆破坏上,并没有注意到她。
她伸出手,一只手抓着那根铁钉,另一手抓住了门把手,尽可以小心翼翼地把扇门一点一点地推开了,一边推还一边祈祷她没有惊动麦克克劳德国王。
她走了进去,里面很黑,从外面强烈的阳光下走进来她的眼睛慢慢做着调整以适应这里的光线;屋内也更凉爽一些,而当她跨过小屋门槛的时候,她立刻就听到了那个姑娘的哭喊和呻吟声。此时她的眼睛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光线,向小屋内看过去,看到了麦克克劳德,他腰部以下的位置都赤裸着,趴在地板上,那个姑娘也赤裸着身子,在他身下挣扎着。那个姑娘哭喊着,这时麦克克劳德伸手用他那结实的手掌捂住了她嘴,她的眼睛都鼓了出来。
卢安达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不敢相信她真的来到了这里。她试探性地向前走了一步,她的双手在颤抖着,她的腿也在发软,她祈祷自己能够有力量一直把这件事情做完。她攥着那把长铁钉,就好像攥着她的救生索一般。
求您了,神啊,请让我杀了这个人吧!
她听到麦克克劳德在那儿像只野兽一般咕哝着、呻吟着,满足着他的兽欲。他非常地冷酷无情,那个姑娘的随着他的每一下动作都尖叫地更加凄厉。
卢安达又向前走了一步,然后一步一步向前走去,来到了离他只剩下几步远的地方。她低头看向麦克克劳德,端详着他,试图找到攻击他最佳的部位。所幸他已经脱掉了自己的链甲现在只穿着一件已经被汗水湿透了的薄薄的布上衣了。她从这里都能闻到他的汗臭味儿,然后把头缩了回来。他太大意了,脱掉了他的盔甲,她决定让它成为他犯下的最后一个错误。她将高高地举起那根铁钉,双手握住它,把它刺进他暴露在她面前的后背。
当麦克克劳德国王的呻吟声达到顶峰的时候,卢安达高高举起了铁钉。她想到在这一刻之后她的生活将会发生怎样的变化,就在几秒钟之后,一切都将改变。麦克克劳德王国将会摆脱他们暴君的统治,她的人民也将免于遭受进一步的破坏。她新婚的丈夫将会战出来接替他的位置,而最终,一切都将重新好起来。
卢安达站在那儿,因为害怕而无法动弹。她颤抖着。如果现在她不行动的话,她将永远都不会行动了。
她屏住呼吸,踏出了最后一步,用双手高高地将那根铁钉举过了她的头顶,然后突然跌倒了下去,用尽全力向下刺去,准备把它刺进老麦克克劳德的后背。
但是一些出乎她意料的事情发生了,而且发生了实在太快了,快到她都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在最后一刻麦克克劳德滚开了。相对于其它像他这么大块头的人来说,他的速度快的超乎她的想象。他滚到了一边,只留下那个姑娘暴露在她的铁钉之下。卢安达已经来不及收手了。
那根长铁钉继续往下刺去,令卢安达惊恐的是,它一路向下刺去,一直刺进了那个姑娘的胸膛。
那个姑娘尖叫着直直地坐了起来,卢安达羞惭地感觉到她的长铁钉刺进了她的肉里,刺进去了有几寸深,一直刺进了她的心脏。血汨汨地从她的嘴里冒了出来,她看向卢安达,表情带着恐惧,同时也带着一种如同被背叛一般的难以置信。
终于,她又躺倒了下去,死了。
卢安达直楞楞地跪在那儿,精神受到极大的冲击,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在她搞清楚前因后果、搞清楚麦克克劳德安全地躲过了他的刺杀之前,她就感觉到了她的脸上被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感觉她向地上摔去。
当她飞到空中时候,她隐约意识到麦克克劳德刚才给了她一拳,用力巨大的一拳,一拳把她击飞了出去,意识到自打她走进这个房间之后他就一直料到了她的每一动作。他假装没看见,一直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不仅等待着躲开她的一击,而且同时还在等待着让她掉进他的圈套去杀了那个可怜姑娘,让她陷入深深的自责的这样一个完美的机会。
在她的世界彻底模糊下来之前,她瞥见了麦克克劳德的脸。他咧嘴笑着,粗重地呼吸着,像一只野兽一般。在他抬起他的靴子向她的剑踢过去之前,她听到了他发出了最后一个声音,那声音是从他的喉咙深处发出来的,听起来像是兽吼一般:
“你帮了我一个忙”,他说道,“不管怎么说我都已经玩完她了。”
第二章
格温多林跑沿着王庭里最糟糕的地段里蜿蜒的街道从城堡里跑出来,一路上泪水一直从她的脸上流下来,她试图离得加雷思越远越好。自从他们的当面对质、自从看到弗斯被绞死在那里、自从听到加雷思的威胁之后,她的心就一直无法平静下来。她拼命地想要从加雷思的话中分辨出哪些是真的哪些又是假的,但是加雷思病态的头脑总是能让真实和谎言缠绕在一起,极难让人分辨出他的哪句话是真的。他是在试图吓唬她吗?还是他所说的每一件事情都是真的呢?
格温多林亲眼看到弗斯的尸体挂在那儿,而这告诉她或许这一次他说的所有的话都是真的。也许戈弗雷真的被下了毒;也许她真的通过交易将被嫁给野蛮的内华原人;也许现在索尔正骑着马走向一个陷阱。一想到这些就让她感到不寒而栗。
当她往前跑的时候她感觉到很无助。她必须要改变这一切。她没办法一路跑到索尔的身边,但是她可以到戈弗雷那里去看看他是不是被下毒了,还有他是不是还活着。
格温多林一路小跑,深入到了城里更加脏乱的街道里,惊讶地发现自己没过几天竟然又回到了这个她发誓再也不会回来的这个令人恶心的地方。如果戈弗雷真的被下了毒,那她知道它一定是发生在那家酒馆里。除了那儿还能是哪儿?他又回到了这里、放松了警惕、竟然如此的不小心让她感到很生气。但是最重要的是,她为他的境况感到很害怕。她意识到在过去的几天当中她变得是多么地喜欢她的这个哥哥了,而一想到要失去他,特别还是在刚失去她的父亲不久之后,就让她的心感到空落落的。她也感觉不管怎么说自己都对此负有责任。
当格温在这些街道上奔跑的时候她真的感到害怕了,不是因为她四周的酒鬼和地痞无赖,而是因为她的哥哥加雷思。在他们之前的会面中他展现出了他恶魔一般的本质,这让她无法把他的脸和双眼剔除到她的脑海之外,他的双眼是那么的黑,也是那么的空洞。他看起来就像是着了魔一样。而他坐在他们父亲的王位上也让那幅画面变得更加的不真实。她很害怕他的报复。也许他正在密谋要把她嫁出去,这是她永远都无法容许的事情;或者也许他只是想让她放松警惕,而他的真实目的还是想去刺杀她。格温警惕地看着四周,当她往前跑的时候,她看到的每一张脸都显得带有敌意,也显得很陌生。每个人看起来都像是一个潜在的威胁,看起来像是被加雷思派过来杀她的。她开始变得疑神疑鬼了。
格温拐过一个弯然后肩膀和一个老酒鬼撞到了一起,她被撞得一个趔趄,跳到一边,不由自主地尖叫了一声。她非常地紧张不安。然而下一刻她就意识到那只是一个精心的路人,并不是加雷思派来的走狗,她扭头看到他也被撞得一个踉跄,甚至都没有转身过来道歉。这一区域的环境简直糟糕到让他无法忍受,如果不是为了戈弗雷她永远都不会再靠近里的,而在她的内心里她很恨他让她不得不屈尊来到这里。他为什么就离不开酒馆呢?
格温又转过了一个街角,然后看到了戈弗雷选择的那座酒馆。酒馆很破,房子都不成样子了,歪歪扭扭地坐落在那儿,房门半掩着,不时有酒鬼从里面走出来,一如以往。她没有浪费任何时间,急匆匆地穿过那扇开着的门走了进去。
她的双眼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酒馆内昏暗的光线,里面散发着变味的麦酒和众人身上散发出来的体臭混合在一起时难闻的味道,当她走进去的时候,酒馆内安静了下来。里面坐着的二三十个人都扭头看向她,感到很吃惊,吃惊于她这样一位衣着华丽的高贵的王室成员竟然会冲进这样一间可能好几年都没有被清洗过的房子里来。
她走到一个大腹便便的高个儿男儿面前,她认出来这个人是阿克尔斯,是戈弗雷的酒友之一。
“我哥哥在哪儿?”她查问道。
而通常情绪都很高,随时准备讲一些让他自己很满意的低俗笑话的阿克尔斯此时却让她吃了一惊,因为他只是摇了摇他的头,显得很沮丧。
“情况不妙,小姐”,他冷酷地说道。
“什么意思?”她追问道,她的心怦怦地跳了下来。
“他喝了一些不好的酒”,一个高高瘦瘦的人说道,她认出来这个人是富尔顿,是戈弗雷的另一名酒友。“他昨晚深夜的时候倒下去了,到现在还没能趴起来。”
“他还活着吗?”她抓住阿克尔斯的手面带疯狂地问道。
“勉强还活着”,他低头回答道,“他一直都很痛苦,一个小时前他已经不说话了。”
“他在哪儿?”她追问道。
“在后面,小姐”,酒馆老板一边在擦拭着一个酒杯一边探出身子冷酷地说道。“而你最好好好想想该怎么来处理他。我不想让一具尸体一直留在我的房子里。”
格温整个人一下子就被愤怒给占据了,令她自己都感到吃惊的是,她拔出了一把短匕首探出身子把刀尖抵在了酒馆老板的喉咙上。
他咽了口口水,震惊地看向她,四周变得一片死寂。
“首先”,她说道,“这里根本就称不上房子,这里只不过是卖酒的破地方,而且如果你敢这么对我说话的话我就会主皇家卫兵来把这里夷为平地。在说话之前你可以先称呼我为小姐。”
格温感觉那好像不是自己的身体一样,对占据自己身体的那股力量感觉很惊讶,她不知道它来自于哪儿。
酒馆老板咽了口口水。
“小姐”,他附和道。
格温稳稳地拿着那把匕首。
“其次,我哥哥不会死,更不会死在这里。他的尸体将比任何来到过这里的现在还活着的人都要尊贵。而且如果他真的死了,我可以向你保证你一定会承担相应的责任。
“但是我没有做错什么,小姐!”他争辩道。“我给每个人提供的麦酒都是一样的!”
“一定是有人下了毒”,阿尔克斯接着道。
“任何人都有可能是下毒的人”,富尔顿说道。
格温慢慢地放下了匕首。
“把我带到他那儿,现在!”她命令道。
酒馆老板这一次恭顺地低下头,转身快步走进吧台后面的一扇侧门。格温紧跟在他身后,阿尔克斯和富尔顿陪在她身边。
格温进入了酒馆后面的小屋,看到她哥哥戈弗雷仰躺在地板上,听到自己的心跳加速了起来。他的脸色比她之前见他任何时候都要苍白。他看起来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加雷思所说的都是真的。
格温冲到他向前抓住了他的手,感觉到他的手是那么地冰冷。他没有什么反应,脑袋就那么枕在地上,胡子没有刮过,油腻的头发黏在他的额头上。但是她还能感觉到他的脉搏,虽然很微弱,但是还能让人感觉到,她也能看到当他呼吸时他胸膛的起伏,他还活着。
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怒火从她心里噌的一下涌了出来。
“你怎么能就这么把他留在地上?”她转身对着酒馆老板大吼道。“我哥哥,作为一名王室成员,你竟然在他快死的时候像一条狗一样把他就这么扔在地上?”
酒馆老板咽了口唾沫,看起来很紧张。
“小姐,您还能指望我做什么呢?”他问道,听起来连自己都不确信,“这里不是医院。每个人都说他基本上已经死了而且……”
“他没死!”她吼道,“还有你们两个”,她一边说一边转向阿尔克斯和富尔顿,“你们两个算是他什么朋友?如果你们变成这样他会就这样把你们扔在那里吗?”
“原谅我”,阿尔克斯说道,“昨晚医生来看过他,说他快要死了,剩下的只是时间问题,所以我觉得我什么也做不了。”
“晚上的大多数时间我们都陪在他们身边,小姐”,富尔顿补充道,“我们刚刚只是去休息了一不,去喝了一杯以缓解我们的内心里的悲哀,然后您就进来了……”
格温愤怒地一把他们两个人手里的酒杯扇飞了出去,落到了地面上,里面的酒泼的到处都是。他们震惊地看向她。
“你们两个,一人抬着他一头”,她感觉到一股全新的力量从她身体里生出来,站在那儿冷冷地命令道,“你们把他从这里抬出去,跟着我穿过王庭把他抬到御医那里。我哥哥将接受一次真正的恢复治疗,而不是基于一些庸医的判断而死在这里。”
“至于你”,她转向酒馆老板说道,“如果我哥哥活下来了,如果他还回到这里而你还给他提供酒的话,我会第一时间把你扔进大牢里让你永无见天日的一天。”
酒馆老板手足无措地低下了他的头。
“现在赶紧出发!”她吼道。
阿尔克斯和富尔顿害怕了,立刻行动了起来。格温急忙穿过房间向门外走去,他们两个抬着她哥哥紧跟在她身后,跟着她走到了酒馆外。
他们开始快步地穿过王庭里的一条条拥挤的街道,朝着御医所在的地方走去,而格温只是祈祷时间还不是太晚。
第三章
索尔骑马奔驰在王庭外围尘土飞扬地形里,瑞斯、欧科纳、埃尔登和双胞胎兄弟陪伴在他身边,克洛恩也在他身旁奔跑着,肯德里克、布罗姆、和百十名预备队队员和白银卫队的成员也和他们一起骑马向前奔驰着,他们这一大队人马正走在迎击麦克克劳德的军队的路上。他们整齐划一地向前骑行着,准备去解放被占领的城市,马蹄声像雷声一般震耳欲聋。他们已经骑行了一整天了,第二轮太阳也已经升得老高了。索尔简直不敢相信他竟然和这些伟大的战士们并肩骑行在一起,走在去完成他第一次军事任务的路上。他感觉他们已经接纳他把他当作他们当中的一员了。事实上,整个预备队都被召集起来来作为后备队,而他所有的战友们都骑行在他四周。预备队队员们在数千名国王的军队面前显得很渺小,而索尔在他有生之年第一次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比他自己要更加地伟大。
索尔同样感觉自己被一股强烈的使命感推动着,感觉自己被需要着。他的同胞们此刻正被麦克克劳德的军队包围着,等待着他们这支军队去解救他们,把他们从可怕的命运中解救出来。他们此刻所作的事情的重要性有如实质一般压在他的身上,让他感到自己充满了活力。
在这些人当中索尔感觉到很安全,但是他同样也感觉到了担心,因为这是一支完全由成人组成的军队,那么也就意味着他们将会迎击一支真正由成人组成的部队。那些人将是真正久经沙场的战士。这一次真正到了决定生死的时刻了,比他所经历过的任何一次都要危急。当他向前骑行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伸手按在了他的剑和弹弓上,感觉它们安然地挂在他的腰间让他感觉很安心。他想知道在一天下来之后它们会不会染血,还有他自己会不会受伤。
他们的军队突然发出了一声大吼,比他们的马蹄声还要响,因为他们绕过了一道弯第一次看到了远方那座被围困的城市。那座城市的上空浓烟滚滚,麦克吉尔的士兵们踢在他们的马肚子上,加快了前进的步伐。索尔同样踢他的马踢的更重了,以跟上其他人的脚步,他们所有人都拔出了他们的剑,将它们高高地举起,视死如归般地朝着那座城市冲将过去。
大部队分成了一个一个的小队伍,而索尔所在的小队里包括10名士兵,几名预备队队员,他的朋友们还有几个他不认识的人。骑马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国王军队里的一名叫做佛戈的高级指挥官,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有着瘦长的体形,带着痘痕的皮肤,修剪地并不怎么整齐地灰色头发和深凹下去的双眼。整支部队被打散成了一些更小的队伍,朝着不同的方面走去。
“你们这队人跟着我!”他命令道,还一边打着手势让他的士兵、索尔还有其他人分出来跟随他的领导。
索尔这一小队人听从命令,跟在了佛戈身后,远离了大部队,像一边的岔道向更远处走去。索尔回首看去发现他们这一队人马离大部队比绝大多数小队都要远,现在离大部队越来越远了,而就在索尔思索着他们正被带向何方时,佛戈吼道:
“我们将在麦克克劳德的侧翼占据一处据点!”
索尔和其他所有人都继续向前冲着,还一边相互交换了一个带着紧张同时又带着兴奋的表情,沿着岔道一路冲过去,一直冲到已经看不到大部队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一个新的地形,那座城市也完全看不到了。索尔警惕了起来,但是到处都没有麦克克劳德军队的迹象。
终于,佛戈在一座小山前的树木里拉停了他的马,其他人也都停在了他身后。
索尔和其他人都看着佛戈,想知道他为什么停下来。
“留在这里就是我们的任务”,佛戈解释道,“你们还是年轻的战士,所以我们想让你们远离最惨烈的战场。在我们的大部队横扫过战场和麦克克劳德的部队对战的时候你们的任务就是守住这里。麦克克劳德的士兵们不大可能来到这里,在这里你们极有可能是安全的。在这里找到有利的地形把自己掩护起来,然后听候命令,现在就行动起来!”
佛戈一脚踢在他的马肚子上,朝着山上冲去;索尔和其他人也跟着他向山上冲去。这一小队人马穿过那满是灰尘的原野,带起漫天的烟尘,向前冲动,索尔极目看去,视野之内没有一个人。从大部队的行动中剔出来让他感觉很失望,他们为什么都这么保守呢?
随着他们骑着马越走越远,索尔越来越感觉不对劲。他不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但是他的第六感告诉他有些事情不对。
当他们靠近那座山顶上坐落着一座小的古建筑座高高的用于传递消息用的看起来已经被废弃的塔的小山的山顶的时候,索尔内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告诉他要向后看。他也确实这样做了,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看到了佛戈。索尔吃惊地看到佛戈正逐渐从后面脱离他们这一支队伍,离他们越来越远,而当索尔看过去的时候,佛戈调转了马头,毫无征兆地踢了他的马一脚,朝着另一条路疾驰而去。
索尔不能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佛戈要突然离他们而去?在他旁边,克洛恩也呜呜地嘶吼了起来。
就在索尔开始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候,他们到达了山顶,到达了古建筑下,他们没有期望能看到其它什么东西,估计只会看到荒原。
但是他们这一小队预备队队员却突然把马拉得急停了下来。他们全部都坐在那儿,被他们眼睛的画面震惊地僵在了那里。
在那里,面朝着他们,等在那里的是一整支麦克克劳德的军队。
他们被带进了一座陷阱。
第四章
格温多林急匆匆地穿梭在王庭里弯弯曲曲的一条条街道上,阿尔克斯和富尔顿抬着戈弗雷紧跟在她身后,一路从人群当中挤了过去。她决定要尽可能快地赶到御医那里。戈弗雷不能死,在他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不能就这样死掉。她甚至都能看到当加雷思听到戈弗雷的死讯时他脸上露出的自鸣得意的微笑了,她决定要改变事情的结局。她只希望她之前能早点儿找到他。
当格温拐过一个街角来到城市广场的时候,人群变得更加拥挤了,她抬头看到了弗斯,他的尸体仍然被挂在一根横梁上,绞索还紧紧地套在他的脖子上,被挂在那里示众。她本能地想要远离它,因为那幅画面太可怕了,在时刻提醒着她她哥哥的邪恶。她感觉在哪里她都摆脱不了他的阴魂不散。前一天她还和弗斯谈过话,现在他就被绞死在这里了,这让她感觉很古怪。他不禁觉得死亡正一步步向她靠近,也即将降临到她身上。
尽管格温很想转身走其它的路,但是她也知道从广场上走过去是最近的路,而她不能因为害怕而退缩,她强迫自己直直地向着那根横梁下走了过去,穿过了上面悬挂着的尸体。当她走过去的时候,她惊讶地发现那名穿着黑色袍子的王室行刑者挡住了她的去路。
一开始她以为他也将会杀了她,但是这时他躬下了身子。
“小姐”,他顺从地低下头谦卑地说道,“王室的命令还没有传下来究竟要怎么来处理这具尸体。我也没有收到指示是要把他埋了还是要直接把他扔到乱葬岗了事。”
格温停了下来,很恼火这件事竟然也落到了她的肩上;阿克尔斯和富尔顿也都停在了她身旁。她眯起眼睛向上看去,看着挂在她头顶数尺远的尸体,然后正要不管他继续向前走,但这样她的身上却发生了一些变化。她想让她父亲得到公正的对待。
“把他扔进乱葬岗”,她说道,“也不用做任何的标记,也不会举行任何特别的葬礼。我想让他的名字在历史中澈底被遗忘。”
他表示了解地低下了他的头,而她也感到了一种小小的解脱之感。毕竟,是这个人动手杀死了她父亲,尽管她不喜欢暴力,但是她也不会同情弗斯。现在她可以感到她父亲的灵魂陪伴在她身边,比任何时候都更强大了,而且感觉到他的灵魂变得更安详了。
“还有一件事”,她拦下那名行刑者接着道,“现在把那具尸体放下来。”
“现在吗,小姐?”那名行刑者问道,“但是国王的命令是无限期地把它挂在这儿。”
格温摇了摇头。
“就是现在”,她重复道,“这是他的新命令”,她撒谎道。
那名行刑者躬身行了礼然后急忙跑过去要把绳子割断把尸体放下来。
格温又感到了一股小小的解脱。她毫不怀疑加雷思一整天都会从他的窗户里看着这边加雷思的尸体,而现在把它放下来肯定会激怒他,而这也会提醒他并不是所有事情都会按照他计划的那样发展。
当格温正要离开的时候她听到了一声与众不同的鸣叫声,她停下来扭头看去,看到厄斯托弗利斯栖息在高高的横梁上。她抬手到额头挡住了太阳,想要看清楚她的眼睛是不是在耍她。厄斯托弗利斯又叫了一声,然后展翅扑腾了一下然后又合上了。
格温可能感觉到这只鸟承载着她父亲的灵魂。他的灵魂还是那么地不得安宁,只不过是离安宁近了一步而已。
格温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她吹了一声口哨然后伸出了一只手臂,然后厄斯托弗利斯从它栖息的地方俯冲了下来落到了格温的手腕上。这只鸟很重,它的爪子刺进了格温的皮肤里。
“去找索尔”,她对这只鸟低语道,“在战场上找到他,保护好他,去!”她举起自己的手臂大喊道。
她看着厄斯托弗利斯扑腾个翅膀飞上了高空,飞的越来越高。她祈祷这能够有用。那只鸟身上有一些很神秘的东西,特别还有它和索尔特殊的联系,格温知道一切都有可能。
格温继续向前走去,快步走过一条条蜿蜒的街道,朝着御医的小屋走去。他们穿过了城市里的一扇拱门,向城市之外走去,她尽可能走的更快一些,祈祷戈弗雷能支撑到他们能得到帮助的时候。
当他们沿着一座王庭边缘的小山往上爬而且御医的小屋已经近在眼前的时候第二轮太阳已经西斜了。那是一栋简单的单间小屋,它白色的墙壁是由黏土制成了,一边有一扇小窗户,前面还有一扇小的拱形橡木门。各种颜色和各种不同各类的植物从屋顶垂下来,构成了整个小屋的轮廓,小屋还被一个繁茂的药园包围着,里面的各种颜色和大小的花使得这栋小屋看起来就像是落进了一间花房中间了一般。
格温跟到门前重重地敲击了几次。门开了,御医惊讶的脸出现在了她眼前。
伊勒普拉一直都是王室的御医,自打格温会走路时起就时不时地她就不时出现在她面前。但是伊勒普拉还是成功地让自己看起来很年轻,事实上,你几乎看不出来她要比格温要年长。她的皮肤很有光泽,容光焕发,加上她的善良以及她绿色的双眼,让她看起来几乎不超过18岁。格温知道她的实际年龄要比那大不少,知道她的外表很具有欺骗性,同时她也知道伊勒普拉是她见过的最聪明也是最有天赋的人之一。
当伊勒普拉看到眼前场景的时候她的注意力立马就转到了戈弗雷的身上。她意识到事情很紧迫,没有说什么客套话,睁大眼睛满是关切。她从格温旁边擦身而过,来到了戈弗雷身边,把一只手放到了他的额头上。她皱起了眉头。
“把他带进来”,她急忙命令那两个人道,“赶快!”
伊勒普拉转身走了进去,把门开的更大了一些,他们也紧跟着她冲进了屋内,格温也跟在他们后面走了进去,在经过房门的时候还低下了头,然后把身后的门关上了。
屋内的光线很暗,她的眼睛过了一小会儿才适应下来,适应下来之后,她看到这间小屋内的陈设还是她是一个女孩时记得的那个样子:很小、明亮、干净而且到处都充斥着各种植物、药草还有各式的药剂。
“把他放到那儿”,伊勒普拉命令那两个人道,她的声音里带着格温从未听到过的严肃,“放到角落里的那张床上,脱掉他的上衣还有鞋子,然后就离开我们。”
阿克尔斯和富尔顿照做了。然后当他们正要快步走到门外的时候,格温抓住了阿尔克斯的胳膊。
“在门外警戒着”,她命令道,“暗算戈弗雷的人可能还会来对他下手,也可能是对我。”
阿尔克斯点了点头然后和富尔顿一起走了出去,关上了他们身后的门。
“他已经这样子多久了?”伊勒普拉急切地问道,她看都没有看格温,只是跪在戈弗雷身边感受着他的手腕、他的肚子还有他的喉咙。
“从昨天晚上”,格温回答道。
“昨晚!”伊勒普拉重复道,关切地摇了摇她的头。她安静地检查了他很长时间,一边检查一边脸就黑了下来。
“情况不妙”,她终于开口说道。
她再一次把她的一只手掌放到了他的额头上然后闭上了她的双眼,悠长地呼吸着。房间里弥漫着浓浓的死寂,格温都开始失去时间观念了。
“是毒”,伊勒普拉低语道,她的眼睛还闭着,似乎正在通过透视解读着他体内的状况。
格温一直都惊叹于她的医术,她从来都没有失误过。她救的人比军队杀过的人都要多。她想知道这是她通过学习得到的技能还是通过继承得来的,伊勒普拉的母亲也是一名医师,她的外婆也是。但是同时,伊勒普拉醒着的时候也时刻都在孜孜不倦地研究着各种药剂还有治病的技巧。
“是一种剧毒”,伊勒普拉补充道,更加确信自己的判断了,“是一种我很少遇到的毒药,也是一种很贵的毒药。不管谁想杀了他,这个人一定知道他在做什么。他竟然还没有死真的让人感到很难以置信。这家伙一定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强壮。”
“这是遗传自我父亲的”,格温说道,“他的体质像牛一般强壮。所有的麦克吉尔国王都是这样。”
伊勒普拉穿过房间,在一个木质容器内混合进了几种草药,然后一边捣还一边加一种液体进去。最后药终于制成了,那是一种浓浓的绿色膏状物,她把它放到她的手上,急忙跑回了戈弗雷的身边,把它敷在了戈弗雷的喉咙周围、他的手臂下面还有他的额头上。当她做完这些之后,她再一次穿过房间,拿过一个玻璃瓶向里面倒了几种液体,其中一种是红色的,一种是棕色的,还有另外一种是紫色的。它们混合在一起,药剂嘶嘶地冒着泡。她用一根长长的木勺搅拌着它,然后跑回到戈弗雷身边把药剂凑到他的嘴边。
戈弗雷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伊勒普拉伸手到他的脑后然后从她的手掌抬起了他的头,把那些液体药剂强行向他的嘴里灌进去。绝大多数药剂都洒落到了他的脸上,但是还是有一些灌进了他的喉咙。
伊勒普拉拭去他嘴上和下巴上的药剂,然后终于站直身子叹了一口气。
“他能活下来吗?”格温狂乱地问道。
“他有可能活下来”,她神色严峻地回答,“我已经对他做了我所能做的一切了,但是还是不够。他的性命现在掌握在命运手中了。”
“我能做什么?”格温问道。
她扭头看向格温。
“为他祈祷吧,这将是一个漫长的夜晚。”
第五章
肯德里克从来都没有领会到过自由──真正的自由是什么样子的,一直到这一天。他被关进地牢的这段日子改变了他对生活的看法。现在他对每一件小事都充满了感激,感激太阳的带给人的感觉,感激他头发里的风,感激能够从地牢里出来本身。骑在马上向前冲着,感受着地面在他向下飞速地远去,重新穿上他的盔甲,拿回他的武器,和他的战友们一起骑马向前奔驰着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是出膛的炮弹一般,让他感觉到一种他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不顾一切。
肯德里克骑马飞驰着,在风中把身体俯的很低,他的好友亚特姆陪在他身边,能够有机会再次和他的兄弟们一起并肩作战让他感到非常的感激,并且渴望能够把他家乡从麦克克劳德的入侵下解救出来,让他们为他们的入侵付出代价。他带着强烈的想要杀戮的渴望骑马向前冲着,但是即使他在骑着马他还是知道他所愤怒的目标不是麦克克劳德的军队而是他弟弟加雷思。他永远都不会原谅他把自己关进监狱、指控他是杀死他父亲的杀手、在他的属下面前把他带走还有尝试处决他。肯德里克想要报复加雷思,但是由于他无法办到,至少今天办不到,所有他只好把它发泄到麦克克劳德军队的身上。
但是当肯德里克回到王庭的时候,他肯定会采取行动的。他将尽一切可能把他弟弟从王位上赶下来,然后让他的妹妹格温多林成为新的统治者。
他们接近了那座被洗劫过的城市,滚滚的浓烟翻滚着扑向他们,辛辣的烟尘灌进了肯德里克的鼻孔。看到这座麦克吉尔的城市变成这个样子让他感到很痛苦。如果他父亲还在世的话,像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如果加雷思没有继承他的王位,像这样的事情也不会发生。这是一个耻辱,对于麦克吉尔家族和白银卫队来说都是一个污点。肯德里克祈祷他们来的还不是太晚,还来得及营救这里的民众,祈祷麦克克劳德的军队来到这里还不太久,祈祷还没有太多人受伤或被杀死。
他愈加用力地踢着他的马,从人群中出了出去,冲到了众人前面,他们像一群蜜蜂一般向前冲去,向着那座城市敞开着的城门冲将过去。他们像风暴一般冲了过去,肯德里克拔出了他的剑,准备在冲进城市里的时候和麦克克劳德的军队相遇。他发出了一声大吼,他身边的其他人也都跟着发出了一声大吼,他已经准备好接受冲击。
但是当他穿过城门进入布满尘土的城市广场的时候,他眼前的场景让他顿时僵在了那里,因为他什么都没有看到。他四周到处都是受到过入侵之后迹象:破坏、火焰、遭受过洗劫的屋舍、成堆的尸体还有在地面上爬行着的女人们。还有被杀死的动物和墙壁上的血。这是一场大屠杀。麦克克劳德的军队屠杀了这些无辜的平民。一想到这就让肯德里克感觉很难受。他们都是懦夫。
但是当肯德里克继续向前骑的时候,令他身体一僵的是他到处都到不到一个麦克克劳德士兵的身影。他无法理解。感觉就像是他们整支部队都小心地撤退了一般,好像他们知道他们正向这边冲过来一般。火还燃烧着,很明显他们是故意点着的。
肯德里克开始渐渐明白这全都是一个诱饵,明白麦克克劳德的军队想要把他们引诱到这个地方。
但是为什么呢?
肯德里克突然转身,看向四周,不顾一切地想看看他的士兵有没有不在这里的,看看是否有一些小队被引诱到其它地方了。他的脑海里突然充满了一种新的感觉,感觉 这一切都是被设计来隔离他的一队士兵然后去埋伏他们的。他向四处看着,想要知道谁不在这里。
然后他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现在不在这里了,那就是他的侍从。
索尔。
第六章
索尔骑在他的马上,站在山顶,其他一小队预备队成员还有克洛恩陪在他身旁,他看着眼前令他震惊的场景,他目力所及到处都是麦克克劳德的军队,他们也都骑在马背上,黑压压的一片在那里等着他们。他们被算计了。佛戈一定是故意把他们引到这里来的,他一定背叛了他们。但是为什么呢?
看着这看起来必死的局面,索尔咽了口口水。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战吼,麦克克劳德的军队突然向他们冲刺过来。他们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百码,他们正快速地接近着。索尔扭头看向他身后,但是他的视野中没有任何援军。他们完全是一支孤军。
索尔知道他们没有选择,只能坐在这里做最后的抵抗,站在这座小山上,站在这座废弃的遗迹旁。他们之间的人数相差太悬殊了,他们没可能获胜。但是如果他注定要死在这里的话,他将会像一个真正的男人一般勇敢地面对他的敌人。预备队已经教会了他许多。逃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索尔已经做好了面对死亡的准备。
索尔扭头看着他朋友们的脸,可以看出来他们也因为害怕而变得脸色苍白,他可以看到他们眼睛里的死意。但是就如同他们所有人曾经所发过誓的那样,他们还勇敢地站在那里,没有一个退缩,即使他们的马骚动了起来,或者惴惴不安地想要转身逃跑。现在预备队是一个整体了,他们都不会舍彼此而去。他们都发过誓,他们要捍卫自己的荣誉。对于预备队里所有的成员来说,荣誉比血要更神圣。
“勇士们,我相信我们面前有一场战斗要打了”,瑞斯缓缓地说道,一边说还一边伸手拔出了他的剑。
索尔也伸手到腰间拿出了他的弹弓,想要在他们到达他们跟前之前尽可能多解决掉他们一些人。欧科纳拔出了他的短矛,而埃尔登举起了他的标枪,康沃尔拿起了一把掷斧,而科文则举起了一把投叉。而其他的预备队队员,那些索尔并不认识的那些人们,他们也都拔出了自己的剑,举起了自己的盾。索尔可以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的恐惧的气氛,也可以感受到当麦克克劳德的军队的马蹄声隆隆地传过来,当他们的大吼声直冲向天际的时候,那声音就是滚滚的奔雷向他们袭来一般。索尔知道他们需要做一下战略部署,但是他不知道要做什么。
索尔身旁的克洛恩呜呜地叫着。索尔受到克洛恩无所畏惧的鼓舞,它从来都没有退缩或者向后看过一次。索尔知道从克洛恩身上他找到了一个真正的战友。
“你觉得其他人会来支援我们吗?”欧科纳问道。
“来不及了”,埃尔登回答道,“我们被佛戈算计了。”
“但是为什么呢?”瑞斯问道。
“我也不知道”,索尔骑着他的马向前走了一步回答道,“但是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它一定和我有关。我觉得有人想让我死。”
索尔感觉到其他人都扭头看向他。
“为什么?”瑞斯问道。
索尔耸了耸肩。他也不知道,但是他隐约觉得它应该和王庭的整个运行机制有关,和老麦克吉尔国王的谋杀有关。最有可能是加雷思所为。也许他视索尔为一个威胁。
让他的战火兄弟们也陷入危险的境地让索尔感觉很糟糕,但是现在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所能做的只有去尝试打败他们。
索尔已经受够了。他大吼一声一脚踢在他的马身上,然后猛地冲到了其他人前面。他不会等在这里坐以待毙。他将承受第一波攻击,也许还能分散一些他战友们身上的一些压力,如果他们决定逃跑的话,他还能给他们赢得一定的时间。如果他就要像这样终其一生的话,他宁愿选择无所畏惧地面对它,带着他的荣誉死去。
虽然索尔的内心在颤抖着,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他向前奔驰着,离其他人越来越远,朝着山下正在朝这边进发的部队冲去。在他身旁,克洛恩也寸步不离地跟着他向前冲刺着。
这时索尔听到了他身后传来了一声大吼,他的其他预备队的兄弟们追赶了过来。他们差不多距离他只有二十码远了,在他身后疾驰着,同时也发出了一声战吼。索尔还是冲在他们最前方,但是能有他们在身后支持他让他感觉很好。
在索尔前方麦克克劳德的军队分出了一支小队,向索尔迎了过去,他们大约有五十人。他们在距离100码远的地方而且正在快速地靠近着,索尔拉开了他的弹弓,放上去一颗石子,瞄准,然后把他射了出去。他瞄准的是跑在最前面的一名战士,他身着一块银色胸甲,身形硕大,是一个极好的目标。石子从甲片间射了过去,射在了那个人的喉咙上,那人应声掉落到了马下,落到了其他人前面的地面上。
当他跌倒在地的时候,他的马也跟着他倒在了地上,而他身后的十数匹马都乱作一团,把它们身上的士兵们都抛飞了出去,头上脚下重重地摔在了地面上。
在他们做出反应之后,索尔又在他的弹弓上上了一颗石头,仰身把它射了出去,他再一次射中了目标,这一次他射中了为首那名士兵的太阳穴,它刚好暴露在了他的面罩之外,把他射的侧飞了出去,砸中了另外几名士兵,像多米诺骨牌一般把他们都撞落到了马下。
当索尔向前疾驰过去的时候,一支标枪从他的脑袋旁边飞了过去,然后是一支长矛,再然后是一把掷斧和一把投叉,他知道这是他的兄弟们在支援他。他们也都成功地命中了他们的目标,他们的武器带着致命的精准度击中了他们的目标,这些目标中的一些人不仅掉落了马下还把其他人也撞落了下去。
索尔兴奋地看到他们已经成功地拿下了麦克克劳德的几十名士兵,他们当中有些人是被直接击中的,但是更多的人是被跌倒的马绊倒的。第一支五十人的小队现在都倒在地上了,在地上溅去了大量的尘土。
但是麦克克劳德的军队很强大,现在到他们改动反击的时候了。当索尔来到距离他们三十码远的地方的时候,有几个人用武器向他投掷了过来。一把掷斧朝着他的面门飞了过去,而索尔在最后一刻错身躲了过去;一把铁器嗖地一下从他耳旁一寸远的地方飞了过去。在他躲避另一把武器的时候,一支长矛朝他飞了过去,矛尖擦破了他盔甲,但是很幸运地没有命中他。一支投叉也向他的面门飞过来,他举起他的盾牌挡住了它。他插在了他的盾牌上,索尔伸出手把它拔了出来,然后反手把它向它的主人扔了回去。索尔再次命中了他的目标,投叉穿过了那个人的链甲刺进了他的胸膛,那人一声惨叫之后掉落马下就此死去了。
索尔继续向前冲刺着,朝着那密密麻麻的敌军冲去,冲进了由士兵们组成的海洋里,准备迎接他的死亡。他大吼一声,举起了他手中的剑,当他这样做的时候,他身后也传来了一声巨大的战吼,他的战友们同样举剑冲锋过去。
伴随着一声巨大的武器碰撞声,他们撞击到了一起。一名身形巨大的成年士兵向着他冲了过去,手里举着一把双手战斧,向着索尔的脑袋劈了过去。索尔侧身躲闪了过去,斧刃擦着他的头皮飞了过去,然后在对手骑马飞奔过去的时候一剑砍在他的腹部,那人发出了一声惨叫,从他的马上跌落了下来。当他跌落下去的时候,他的双手战斧脱手飞了出去,旋转着砍在一匹己方的战马身上,那匹马尖叫了一声,人立了起来,把它背上的士兵甩飞了出去,砸到了另外几名士兵的身上。
索尔继续向前冲刺着,冲进了麦克克劳德厚厚的士兵当中,他们有数百人,索尔从他们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不断地前进着,不断地有武器飞向他,剑、战斧、狼牙棒,这些武器都不时地飞向他,或者从盾牌把他们挡了回去,或者躲闪了过去,然后发起猛烈的反击、闪躲腾挪着从人群当中冲了过去。他的速度太快了,对于他们来说也太敏捷了,而他们并没有料想到这一点。作为一支大部队,他们没法儿灵活地阻止他。
他四周全部都是各式金属武器从各个方向向他劈砍了过去。他一个接一个地用他的盾和剑挡住了这些攻击,但是他无法挡住所有人的攻击。一把剑擦伤了他的肩膀,带出了一道血痕,令他痛呼了出来。所幸伤口很浅,没有让他丧失战斗力,他继续发起着反击。
索尔双手并用着在那儿战斗着,他已经被敌军包围了起来,然后很快他所遭受的攻击就减弱了,因为其他的预备队成员也加入了战团。当麦克克劳德的士兵们和这些预备队的男孩们对战的时候,金属的撞击声变得更响了,有剑砍在盾牌上的声音,有长矛刺中马匹的声音,有标枪刺进盔甲的声音,大家都以不同的方式战斗着。还不时有尖叫声从各自的阵营中传出来。
预备队这一小队十个人作为一支小而敏捷的队伍相较他们所处的这支移动缓慢的大部队来说有它的优势。就好像有一个瓶颈一样,并不是所有的麦克克劳德士兵都能同时接触到他们;索尔自己只需要同时和两到三名敌方士兵战斗,而不是更多人。而他的兄弟们在他身后防止有人从他背后进行偷袭。
一名敌方士兵趁索尔不备挥舞着他的连枷向索尔的头砸去,这时克洛恩咆哮了一声向他猛扑了过去。克洛恩高高地跳到了空中,咬住了他的手腕,撕扯着他的手,血飞的到处都是,在他的连枷击中索尔的脑袋之前成功地迫使他改变了下击的方向。
电光火石之间索尔在各个方向上挥击着躲闪着,用出了他每一丝的力气来进行防守、进攻还有为他的兄弟们还有他自己警戒着。他不由自主地运用起他从那暗无天日中经受的从各个方向上在不同的情形下被攻击的训练中习得的技巧进行着进攻和防守。这些技巧似乎已经变成了他的本能。他们给他的训练很好,他感觉自己能够很好地掌握它了。他还是一直在感到恐惧,但是他感觉自己已经能控制这些恐惧了。
索尔不停地战斗着,他的手臂变得很沉重,他的肩膀也劳累不堪,此时科尔克的话在他的耳畔响了起来:
你的敌人永远都不会按照你的规则来战斗。他只会按照他自己的方式来战斗。你的战争也是其他人的战争。
这时索尔就看到一个矮胖的敌方士兵双手挥舞着一根带刺的链子朝着瑞斯的头抽了过去。瑞斯并没有发现这根链子正朝他飞过去,下一刻就他就要被杀死了。
索尔从他的马上跳下来,跳到半空中,在敌方那名士兵把链子抽出去之前抓住了他,他们两个人一起从马上飞落了下去,重重地落到了地上,扬起了一地的尘土,索尔在地上滚了几滚,脑子一阵眩晕,还有其它许多战马从他身边践踏过去。他在地上和那名士兵扭打了起来,就在那个人抬手去戳索尔眼睛的时候,索尔突然听到了一声鸣叫,厄斯托弗利斯在他伤到索尔的前一刻俯冲了下来抓在了那个人的眼睛上。那个人一声尖叫,捂住了他的眼睛,索尔一肘子重击在他身上,把他从自己的身上击落了下去。
索尔都来不及为自己的胜利感到高兴,他感觉到自己的肚子遭到了重重的一击,被击得仰倒在地上。他抬头看去,看到一名战士正举着一把双手战锤朝着他的胸前砸了下来。
索尔就地一滚,那把斧子嗖的一声从他身旁飞了过去,砸进了土里,只剩下斧柄露在外面。他意识到刚才那一击就能把他砸死。
克洛恩猛扑向那个人,跳上前一口要在了他的手肘上,他伸手一拳接着一拳地打在克洛恩身上,但是克洛恩就是不松口,在那儿咆哮着,一直把最后它把那个人的手臂都扯了下来。那名士兵尖叫着跌落在地上。
一名士兵走上前挥舞着剑向着克洛恩砍了过去,但是索尔一个翻滚用他的盾牌挡住了他这一击,当地一声,他的整个身体都震颤了起来,但终究还是救下了克洛恩的性命。但是当索尔跪在那儿挡下这一击的时候,他自己也暴露在了那里,另一名士兵骑着马朝他冲过来,撞在了他身上,把他撞的脸先着地地倒在了地上,那匹马的一次撞击让他感觉自己身上的每一块骨头都被撞碎了一般。
几名麦克克劳德士兵跳下来包围住了索尔,向他靠近了过去。
索尔意识到现在他处在一个不利的位置了,现在只要能回到他的马背上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他就这样躲在地面上,他的头还在因为疼痛而嗡嗡地叫着,他的眼角瞥见了其他预备队队员们也都在战斗着,而且也都陷入了不利的境地。一名他不认识的队员发出一声极惨烈的尖叫声,然后索尔看到一把剑刺进了他的胸膛,他跌倒在地上,死去了。
另一名索尔也不认识的队员跑过来帮助他,一枪刺死了一名攻击索尔的士兵,但是同时,另一名麦克克劳德士兵却从他身后攻击了他,一匕首刺进了他的脖子里。那名男孩尖叫一声,跌落下了马,也就此死去了。
索尔扭头向上看去,看到六名敌方士兵向他扑过来。其中一个人举起了一把剑朝着他的脸劈了过来,索尔伸手用他的盾牌挡住了它,撞击声在他的耳朵里回荡着。但是另一名士兵抬脚一脚把索尔手上的盾牌踹飞了出去。
第三名攻击者一脚踩在了索尔的手腕上,把它踩在了地上。
第四名攻击者走上前,抬起了一杆枪,准备把它刺进索尔的胸膛。
索尔听到一声咆哮,看到克洛恩朝着那名士兵跳了过去,把他扑倒在地,然后把他按到了地上。但是另一名士兵拿着根棒子一棒子重重地打在了克洛恩的身上,克洛恩惨叫了一声被打得蹒跚着跌了出去,仰面跌倒在了地上,爬起来时已经一瘸一拐了。
另一名士兵走上前,站在索尔向前,举起了一把三叉戟。他皱眉向下看着他,这一次已经没有人来阻止他了。他准备朝着索尔的面门刺下去,而这时索尔躺在那儿,被按在了地上,很无助,他不禁感觉他终于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