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itobni o'qish: «漫天咒语»

第三章

瑞斯站在岩浆池的边缘，大地在他身下剧烈地颤抖着，他完全无法相信发生的这一幕，低头看着脚下。他几乎无法理解他刚才做了什么，他身上的肌肉还在因为把那颗巨石扔下去，把使命之剑扔进这座池子里时的用力过度而在酸疼着。

他刚刚毁掉了指环王国最强大的一把武器，那是一把传说当中的武器，是他多少代的祖先代代相传下来的一把剑，也是天选之人的武器，是维持那座能量护盾运行的唯一武器。他把它扔进了这座熔岩坑中，并且亲眼看着他熔化掉了，燃烧成了一颗巨大的火球，然后消失成了虚无。

永远消失了。

打那之后大地就开始震动了，而且到现在还没有停止。瑞斯努力保持着自己的身体平衡，其他人也一样，都后退着远离了岩浆池的边缘。他感觉这个世界正在他四周破碎。他做了什么？他破坏掉了那面能量护盾吗？还是说被破坏的指环王国呢？他犯下了他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吗？

瑞斯告诉自己别无选择，以此来安慰自己。只是因为那颗巨石和那把剑太重了，他们所有人都无法一起把它们抬出这里，更不用说带着它们爬上崖壁或战胜那些凶猛的蛮族了。他陷入到了绝境，而那只不过绝境当中不得不采取的措施而已。

但是他们所面临的绝境并没有得到改变。瑞斯听到从他周围四面八方传来了一声巨大的尖叫声，那是上千只那种生物所发出的声音，其中包括令人生畏的咬牙切齿声、大笑声还有咆哮声。那种声音听起来像一群胡狼所组成的军队。瑞斯明显激怒了它们，他夺走了它们一个珍贵的东西，现在它们看起来全都不顾一切地想让他为之付出代价。

片刻之前的形势很糟糕，但是现在的形势甚至变得更糟糕了。瑞斯看向了其他人，看到埃尔登、英德拉、欧科纳、科文、克罗格和赛尔纳他们全都恐惧地看着下方的岩浆池，然后都扭头绝望地看向了四周。

成千上万只福沃兽从四面八方朝他们围拢了过来。瑞斯成功地把自己的思绪从那把剑上转移了出来，但是他还是没有想通，没想通怎么才能使自己和其他人摆脱当下的危险。他们仍然还被完全包围着，没有办法突围出去。

瑞斯决心找出一条出去的路，而在没有了那把剑给他们造成的负担的情况下，现在他们至少能迅速移动了。

瑞斯噌地一声拔出了他的剑，空中随之传来了一声异响。为什么要坐以待毙呢？至少他还能在战斗中倒下。

“冲啊！”瑞斯对着其他人一声大吼。

他们全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集结到了他背后，跟着他一起离开了那座岩浆池的边缘，径直朝着厚厚的福沃兽群中冲去，一路上他四下挥舞着自己的剑，左右砍杀着它们。他身旁的埃尔登举起了他的斧头，一下就砍掉了两只福沃兽的脑袋，而欧科纳则取下了他的弓，一边跑一边射击，将挡在他前方的福沃兽都射死了。英德拉握着她的短剑冲了上去，把它刺进了两只福沃兽的心脏；而科文则拔出了双剑，像疯子一般尖叫着冲了上去，疯狂地挥舞着它们，四下砍杀着那些福沃兽。赛尔纳挥舞着他的狼牙棒，克罗格舞动着他的长矛，保护着他们的侧翼。

他们是一支统一的战斗机器，整齐划一地拼命战斗着，拼命地试图逃出去，一路从厚厚的敌群中杀将了出去。瑞斯带着他们爬上了一座小山，朝着高处逃去。

一路上他们不时地滑倒，因为地面仍旧在摇晃，山坡很陡而且很泥泞。他们的冲势顿时一顿，马上就有几只福沃兽跳到了瑞斯身上，对着他又抓又咬。他转身用拳头击打它们，但是它们却非常顽固，不愿意放开他，但是他最后还是成功地把它们扔了下去，把它们踢了回去，然后在它们再次发动进攻之前捅死了它们。虽然身上有多处刮伤和擦伤，但是瑞斯还是在继续战斗着，其他人也都一样，全都拼命地往那座山上爬去，想要逃离这个地方。

当他们终于爬上高地的时候，瑞斯终于可以稍微松口气了。他喘息着站在那儿，偶尔能瞥见了远方笼罩在浓浓的雾气当中的肯扬峡谷崖壁。他知道它就是那里，它是他们回到地方上的生命线，他知道他们必须抵达那里。

瑞斯回头看到那成千上万只福沃兽正往山上朝着他们冲了过来，它们一边跑一边嗡嗡作响，牙齿也咬的咯咯作响，所发出的声音很可怕，也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更响亮，他知道它们不会让他们走。

“我怎么办？”一个尖叫声破空传来。

瑞斯扭头看到了后面的森特尔。他仍然没被俘虏在那里，位于那只福沃兽首领身旁，一只福沃兽仍然用一把刀抵着他的喉咙。

“不要丢下我！”他尖叫道，“他们会杀了我的！”

瑞斯站在那儿，心里充满了挫败感。当然，森特尔是对的：它们会杀了他的。瑞斯不能把他丢在那儿，那不符合瑞斯的荣誉信条。毕竟，在他们需要帮助的时候森特尔帮助过他。

瑞斯犹豫地站在那儿。他扭头看到了远处的肯扬峡谷崖壁，那里有出去的路，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诱惑。

“我们不能为了他而返回去，它们会杀死我们所有人的。”英德拉狂乱地说道。

她一脚把一只朝她扑过来的福沃兽踹飞了回去，踹的对方在山坡上倒滑出去了老远。

“在这种情况下我们自己能有幸逃出去就不错了！”赛尔纳大喊道。

“他不是我们的人！”克罗格说道，“我们不能为了他而让我们队伍中的人陷入危险！”

瑞斯站在那里，内心在挣扎着，那些福沃兽离他们越来越近了，他知道他必须马上做出决定。

“你说的不错，他不是我们的人。”瑞斯承认道，“但是他帮助过我们。而且他是一个好人。我不能把他丢在这里任由那些福沃兽处置。谁都不会被丢下！”瑞斯坚定地说道。

瑞斯开始沿着山坡向下冲去，向着森特尔冲了回去，但是在他冲出去之前科文就突然脱离了队伍，拿着他的剑向下滑去，一边滑一边挥砍着，左右砍杀着那些福沃兽，他独立沿着他们来时的路冲了下去，不顾一切地把自己投身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福沃兽群中，以绝对的果决从它们当中杀出了一条血路。

瑞斯紧跟在他身后，立刻行动了起来。

“你们其他人待在这里！”瑞斯大喊道，“等我们回来！”

瑞斯沿着科文杀出的那条血路，左右砍杀着那些福沃兽，他追上并支援了科文，他们两个一起一路冲杀，朝着山下的森特尔而去。

科文冲了上去，试图突破那群福沃兽，而瑞斯则一路朝着惊恐地张大眼睛盯着他的森特尔拼杀了过去。一只福沃兽抬起它的匕首去割森特尔的喉咙，但是瑞斯没有给他机会，他走上前，抬起了他的剑，瞄准然后用尽全力把它扔了出去。

那把剑在空中打着旋儿飞了过去，在福沃兽杀死森特尔的前一刻射穿了它的喉咙。森特尔看了过去，看到了近在咫尺的那只脸几乎要和他的脸碰到的死去的福沃兽，顿时发出了一声尖叫。

令瑞斯吃惊的是，科文并不是冲着森特尔而去的，相反，他继续向着那座小山上跑去，瑞斯抬头看了过去，惊恐地看到了他在做什么。科文看起来就像是在自杀。他在那群围着它们的首领的福沃兽当中杀出了一条路，那个首领高坐在他所在的平台上，看着这场战斗。科文左右砍杀着它们。它们没有料到会这样，而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快到它们都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瑞斯这才意识到科文的目标是它们的首领。

科文距离对方更近了，他跳到空中，举起了他的剑，而当那个首领意识到危险然后试图逃跑的时候，科文一剑刺穿了它的心脏。那个首领发出了一声尖叫，突然，成千上万只福沃兽同时发出了一声尖叫，就好像它们自己被刺中了似的。就好像它们分享着同一个神经系统一样，而科文却切断了它。

“你不该那么做的”，瑞斯转向科文对他说道，“现在你开启了一场战争。”

瑞斯恐惧地看着前方，一座小山像炸了锅一般，从里面涌出来了数以百万计的福沃兽，它们像蚂蚁一般涌了出来。瑞斯意识到科文杀死了它们的王，惹怒了它们整个族群。大地都在它们的脚步下震颤，它们全都咬牙切齿地径直朝着瑞斯、科文还有森特尔冲来。

“走！”瑞斯吼道。

瑞斯推了震惊地站在那里的森特尔一把，然后他们全都一起朝着其他人跑了回去，一边战斗一边朝着那条泥泞的山道冲了回去。

瑞斯感觉到有一只福沃兽跳到了他的背上，把他撞倒了下去。它拖住了他的脚踝，把他沿着山坡往下拉，用它的獠牙向着他的脖子咬去。

一支箭从瑞斯的脑袋旁边飞了过去，随之传来了一声箭矢射进肉里时所发出的声音，瑞斯抬头看了过去，看到是欧科纳，他站在山顶上，正拿着他的弓。

瑞斯重新站了起来，森特尔帮助他站了起来而科文则在保护着他们的后方，打退着那些福沃兽。终于，他们一起跑完了那座山上剩下的路，来到了其他人身边。

“你们回来了，简直太好了！”瑞斯大声道，一边说一边冲上去用他的斧头干掉了几只福沃兽。

瑞斯停在山顶上，眯起眼睛望向了那些雾气，思考着要走哪条路。前方的路分成了两条，而他就要走上右边的那条了。

但是森特尔突然从他身旁爬了过去，朝着左边的那条路而去。

“跟我来！”森特尔一边跑一边大喊道，“这是唯一的出路！”

成千上万只福沃兽都开始沿着山坡往上爬，瑞斯和其他人都转身就跑，跟着森特尔一起沿着山另一边的山坡往下滑去，而此刻大地仍然在继续摇晃着。他们跟随着森特尔，瑞斯对于自己救了他的命感到前所未有的感激。

“我们需要到达肯扬峡谷的崖壁！”由于不确定森特尔在往哪儿走，瑞斯大喊道。

他们向前疾驰而去，穿梭在茂密的丛林之间，努力地跟随着森特尔轻快的脚步，在雾气下泥泞不堪而且树根蔓生的道路上前行着。

“只有一条路能甩掉这些家伙！”森特尔朝他喊道，“跟我走！”

森特尔在前面跑着，他们紧跟着他，一路上不时被树根绊倒，被那些树枝擦伤，瑞斯卖力地穿过厚厚的雾气向外看去。他在凹凸不平的地面上绊倒过不止一次。

他们一直在奔跑着，直到最后他们的肺都火辣辣地疼了起来，他们身后也传来了那成千上万只福沃兽可怕的尖叫声，它们正在迫近。埃尔登和欧科纳帮助克罗格减缓了它们前进的脚步。他希望并祈祷森特尔知道他是在往哪儿走，因为从这里他根本看不到肯扬峡谷的崖壁。

突然，森特尔在半路上停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掌，按在了瑞斯的胸膛上，阻止了他前进的脚步。

瑞斯向下看去，看到他脚下是一个斜坡，这个斜坡一直通往了下方一条的湍急的河流。

瑞斯疑惑地转向了森特尔。

“水”，森特尔喘息着解释道，“它们害怕从水上经过。”

其他人也全都在他们身旁停了下来，一边喘气一边向下凝视着下方咆哮的急流。

“这是你们唯一的选择”，森特尔补充道，“穿过这条河，然后你们就甩掉它们并且为自己赢得时间了。”

“但是怎么过去呢？”瑞斯盯着下方泛着泡沫的绿色河水问道。

“河水会杀了我们的！”埃尔登道。

森特尔得意地一笑。

“你最不用担心地就是这一点了”，他回答，“因为水里到处都是食人鱼，它们是这个星球上最致命的动物。一旦掉进去，它们就会把你撕成碎片。”

“那我们就不能游过去了”，欧科纳道，“而且我也没看到船。”

瑞斯回头望去，福沃兽的声音越来越近了。

“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森特尔伸手从一棵树上拉下来了一根悬挂在这条河上的藤条道，“我们必须荡过去”，他说，“不要滑下去，而且也不要把它丢在我们够不着的地方，用完之后就把它荡回来。”

瑞斯看着下方汩汩流淌河水，就当他看过去的时候，他看到许多闪着黄光的可怕小生物跳出了水面，它们长的像太阳鱼，全都不停地咬合着牙齿，发出着奇怪的声响。它们成群结队地跳出水面，看起来好像是在等着下一顿饭似的。

瑞斯回头看了过去，看到远处的那支福沃兽大军正是迫近。他们已经别无选择了。

“你可以第一个走”，森特尔对瑞斯道。

瑞斯摇了摇头。

“我将最后一个走，以防我们没办法全都及时地荡过去。你先走，是你把我们带到这里的。”

森特尔点了点头。

“那我就当仁不让了”，他紧张地看着正在逼近的那些福沃兽，微笑着说道。

森特尔抓住了那根藤蔓，伴随着一声尖叫，他跳了出去，飞快地在水上荡了过去，他悬挂在那根藤蔓的下方，距离水面很近，于是他缩起了自己的脚，以防被那些不停开合着嘴的生物咬到。终于，他落到了河的另一边的河岸上，踉跄着停在了那里。

他做到了。

森特尔微笑着站在那里，他抓住那根还在那里摇晃着的藤蔓，把它荡了回来。

埃尔登伸手抓住了它，然后把它递向了英德拉。

“女士优先”，他说道。

她做了鬼脸。

“我不需要优待”，她说道，“你的块头大。你可能会拉断那根藤蔓。你先走，赶紧的。不要掉进去，否则就得我这个女人来救你了。”

埃尔登抓着那根藤蔓，一点儿都不觉得好玩，也做了个鬼脸。

“我只是想帮帮忙而已”，他说道。

伴随着一声大吼，埃尔登跳了出去，在空中荡了过去，踉跄着落在了森特尔旁边的河岸上。

他也把藤蔓荡了回来，然后欧科纳也荡了过去，紧接着赛尔纳、英德拉、科文都依次荡了过去。

最后就只剩下瑞斯和克罗格两个人了。

“好吧，我想现在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克罗格对瑞斯说道，“走，逃命去吧”，克罗格紧张地回过头说道，“那些福沃兽离我们太近了，没有时间让我们两个都过去。”

瑞斯摇了摇头。

“谁都不会被丢下，如果你不走我也不走。”他说道。

他们都顽固地站在那儿，而克罗格则看起来越发地紧张了。克罗格摇了摇头。

“你是个蠢货。你为什么要这么在意我呢，我在意你连你在意我的一半都不到。”

“现在我是你们的头，这是我的责任”，瑞斯回答，“我在乎的不是你，我在乎的是我的荣誉，是我的荣誉感驱使着我，让我不把任何人丢下。”

第一只福沃兽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他们两个人都紧张了起来。瑞斯走上前，来到了克罗格身边，他们挥舞着自己的剑，杀死了数只福沃兽。

“我们一起走！”瑞斯喊道。

没有再浪费半点儿时间，瑞斯抓住了克罗格，把他扛到了自己的肩膀上，抓住了那根绳子，然后他们两个人在那些福沃兽蜂拥而至的前一刻一起荡向了空中。

他们两个在空中向着河的另一边荡去。

“救命！”克罗格尖叫道。

克罗格从瑞斯的肩膀上滑落了下去，然后他抓住了那根藤蔓，但是现在它上面因为溅起的水花而变得很湿滑，克罗格的双手从藤蔓上滑落了下去，他也随之直直地落了下去。瑞斯伸手去抓他，但是这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瑞斯没能抓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垂直落了下去，落进了下面湍急的河水中。

瑞斯落到了河对岸，然后踉跄着停在了那里。他一个翻滚站了起来，正准备冲回到河里，但是在他行动之前，科文突然从人群中窜了出去，冲上前然后一头扎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瑞斯和其他人都屏息着看着这一幕。科文勇敢到那种程度了吗？瑞斯想知道。还是说他那么想自杀呢？

科文无所畏惧地在湍急的河水中向前游去，他来到了不知为什么并没有被那些生物咬中的克罗格身旁，抓住了正在瞎扑腾的他，把一支胳膊揽在了他的肩膀上，带着他一起踩着水。科文对抗着水流往河岸上游了过来。

突然，克罗格发出了一声尖叫。

“我的腿！”

一条食人鱼落到了他的腿上，咬住了克罗格，他顿时发出了一声痛呼，它身上闪着黄光的鳞片在水面上都能看见。科文游啊游，直到最后他靠近了河岸，瑞斯和其他人伸手把他们拉了出去。就在他们把他们两个拉上岸的时候，一群食人鱼紧跟着他们跳出了水面，瑞斯和其他人把它们拍走了。

克罗格还在忙乱地扑腾着，瑞斯低头看了下去，看到那只食人鱼还在他的腿上；英德拉拔出了他的匕首，弯腰刺进了克罗格的大腿，伴随着他的尖叫声把那条鱼挑了出来。它扑通一声掉在了河岸上，然后又跳回到了水里。

“我恨你！”克罗格恼火地朝她吼道。

“好”，英德拉不以为意，回答道。

瑞斯看向了站在那里浑身湿透了的科文，对于他的无所畏惧感到很敬畏。科文面无表情地盯着他，瑞斯震惊地注意到有一条食人鱼咬在了他的手臂上，在空中扑腾着。瑞斯简直不敢相信科文竟然这么镇定，他伸手慢慢地把它扯了出来，然后把它扔回到了水里。

“不疼吗？”瑞斯不解地问道。

科文耸了耸肩。

瑞斯对科文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担心，虽然他钦佩他的勇气，但是他无法相信他竟然这样不顾一切。他竟然想都没想就一头扎进了那满是那种邪恶生物的水里。

在河对岸，数百只福沃兽站在那里暴怒地看着他们，牙咬得咯咯作响。

“我们终于安全了。”欧科纳道。

森特尔摇了摇头。

“只是暂时安全了。那些福沃兽很聪明，它们知道这条河的走向，它们会绕远路从什么地方绕过来。很快它们就会过来了。我们的时间有限，必须赶紧走。”

他们全都跟着森特尔在泥地上疾驰而去，经过了一个个暴发的熔岩喷泉，在他的带领下在这个奇异的地方向前奔去。

他们跑啊跑，直到最后雾气终于散开了，瑞斯兴奋地看到了位于他们前方的肯扬峡谷崖壁，上面古老的石壁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他抬头看了过去，看到这面崖壁高得几乎让人难以置信。他不知道他们怎么才能爬上去。

瑞斯和其他几个人一起站在那儿，带着一脸的恐惧盯着上方。上面的崖壁看起来比他们下来时看到的还要更壮观。他举目四望，看清了他们目前疲惫不堪的状态，想知道他们怎么才可能爬上去。他们全都筋疲力尽了，而且身上也都布满了各种伤口，之前的战斗已经让他们疲惫不堪了。他们的手和脚都生疼。他们刚才才用尽全力从上面下来，现在又怎么可能直直地爬上去呢？

“我坚持不下去了”，克罗格喘息着说道，他的嗓音像破锣一般。

瑞斯也有着和他一样的感觉，但是他并没有说出来。

他们被逼到了一个死胡同。他们甩掉了那些福沃兽，但是也只是暂时的。很快它们就会看到他们，到时他们将会被它们在人数上彻底压倒并杀死。他们一路上的拼命和努力都将会成为泡影。

瑞斯不想死在这里，他不想死在这个地方，如果要死的话，他也想死在上面，死在他自己的故土之上，死在瑟丽斯身边。如果他还能有一次逃走的机会就好了。

瑞斯听到了一声恐怖的巨响，然后他扭头看到了那些福沃兽，它们已经来到了大约一百码外的地方。它们有成千上万只，而且它们已经沿着河边绕了过来，正在向他们迫近。

他们全都拔出了自己的武器。

“我们已经无路可逃了”，森特尔道。

“那我们就战斗到底”，瑞斯大喊道。

“瑞斯！”一个声音传来。

瑞斯沿着崖壁朝上看去，当迷雾散开，他看到了一张一开始他认为是自己的幻觉的脸。他简直无法相信，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他刚刚还在想着的那个女人。

瑟丽斯。

她在这里做什么？她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和她一起的另一个女人又是谁呢？她看起来像是皇家医师伊勒普拉。

她们两个悬在那里，悬在悬崖边上，有一根又长又粗的绳子缠在了她们的腰上和手上。她们吊在一根又长又粗容易抓握的绳子上飞快地向下降了下来。瑟丽斯伸手把剩下的绳子扔了下来，绳子穿过五十尺的高空，像神迹一般落在了瑞斯脚下。

这就是出去的路。

他们没有丝毫的犹豫，全都跑向了它，片刻之间就开始尽可能快地往上爬去。瑞斯让其他人先走，而当他最后一个跑上去的时候，他一边往上爬一边把绳子往上拉了上去，这样那些福沃兽就够不着它了。

当他把地面上的绳子全都拉起来的时候，那些福沃兽出现了，伸手跳上来就想抓他的腿，但是瑞斯又向上爬了一点儿，刚好没被抓到。

当瑞斯来到等在一座壁架上的瑟丽斯身边时他停了下来，他探出了身子，然后他们彼此亲吻了起来。

“我爱你”，瑞斯说道，他全身心都充满了对她的爱。

“我也爱你”，她回应道。

他们两个转身就和其他人一起沿着肯扬峡谷崖壁向上爬去。他们爬得越来越高，很快他们就要回家了。瑞斯简直无法相信这一切。

他竟然还能回到家。